长生郎

偶拈一则,如游旧径,如见故人。

【锤基】落雪与他(08)

#洛基说,其实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所有超能力都是假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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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得太晚了。


神明似乎比常人更加敏感,他们清楚彼此之间神秘莫测的联系。或许是有感情的碰撞、灵魂的交缠、亦或是宇宙中某种不可言明的指引,神明们的日子忽然扫去了一片阴翳,余下耀眼的光明。索尔这位神王终于抖去了一身的风霜,在他精心一步一步的引导下终于让洛基和复仇者们拉近了关系。


复仇者们大多数与洛基相熟的成员,在被问起与邪神的关系时,不由得褪去了当初你死我活的坚决态度,只是摸了摸鼻头然后斟酌词话语,最终让大家得出一个洛基其实为人处事还蛮有一套的结论。


索尔从来不会担心洛基会在交朋友方面陷入困境,他常常担心的是自己的弟弟让他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却嘻嘻哈哈不自知的时候。可转念一想,洛基曾经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危险吗?若不是自己的再三阻挠,兴许洛基就成功了。而他所谓的危险选择,又有许多复杂的因素掺杂在其中,索尔清楚的知道,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好在他有机会慢慢来弥补,来抚平洛基的哀伤。


神明的时光还很漫长。


现在的情况转变使索尔感到满意与幸福,虽说在派对结束后他的真情表露只换来了洛基满脸嫌弃的神情,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他与洛基的距离近了一些。当洛基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索尔毫不犹豫回答道:“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在这世间我唯一的亲人。”


索尔成功憋住了他差点倾吐出来的阿斯加德之类的词语,或者是他们身份的事情。毕竟这个时候的洛基还处于一种将信将疑,却仍旧对自己有好感的阶段,他还不了解复仇者们的消息,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有稳定他慢慢引导他,太过虚幻的事情会瞬间将他俩的美好撕裂。


那时他见洛基如一汪春水般的眼眸掀起了些波澜,湖面上闪烁起点点涟漪。索尔知道这是洛基动情的模样,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坦诚的谈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语对洛基久久飘泊的心带来的是怎样的抚慰与期待。所以,他更不愿意让那好不容易敞开的心门合上。


于是,索尔清了清嗓音,他轻轻地拉起洛基的手,与洛基一起坐到门口的矮椅上。由于浸染在那些精致的小甜点周围,索尔甚至嗅到了来自于洛基的甜腻香气,这令他着迷,却也熟悉。接着,索尔的声音如同长河逝去似的缓缓诉说着他们过往的事情。


“我曾经辜负过你。”索尔开口就直接引入了藏匿在自己心头最沉重的话题,就像被过去的枷锁扼住了喉咙,每一字都倾吐的格外艰辛。


“那时我还年少,沉溺于众人的目光,虚荣的掌声,还有飘浮的名誉,甚至带上了固有的偏执。”索尔咽了咽口水:“我们曾经亲近极了,虽然夹杂着一些令彼此惊讶的恶作剧,可也仅限于此了。但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的兴趣与天赋展现出了格外强烈的分歧。你很好,你也很优秀,但因为大家都沉浸于腐朽的偏见,许多人对你愈发的冷落与轻蔑。甚至到了后来,哪怕是我出于有心无意,我也与朋友们一起嘲笑过你、伤害过你。于是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等我逐渐发现自己的错误时,你却已经不再那么亲近我了。你怒骂过我、憎恨过我,但无论怎样你只是想得到大家的认可而已。我们又经历了很多事,当我们好不容易重归于好的时候,你却被迫与我们分开了。你消失了,我以为你死了,所以你知道吗?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激动与高兴。”


索尔不是一位好的故事讲述者,他隐去了不少部分,又让人听得可以找出许多漏洞来。他从来就不善言辞,特别是对于这样委婉的叙述,索尔需要不断的思考与探索。但正因为他语速缓慢,语调沉沉,所以才这样神奇的将洛基代入了故事,不由得相信索尔的叙述。


洛基听完皱皱眉头半晌没有言语,他尽力的理解完了这中间错综复杂的线索,然后试探着说道:“听起来,我们以前的故事很复杂。就像是富裕家庭的狗血剧,为了权力两兄弟的勾心斗角似的。”


看见对方努力理解自己的样子,索尔欣慰的点点头说道:“是的,一言难尽。”


“那我们的父母呢?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亲人吗?”洛基顿了顿:“比如说你的妻子或者是我的妻子之类的。”


索尔被洛基问得喉头一梗,仿佛他与洛基在被迫分离时,他们仍旧没有推心置腹。仿佛一切都如同最初一样,但索尔心中沸腾的情绪在不断的告诉他,他与洛基的牵扯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的父母去世了,我们都没有结婚。”


“那真是奇怪,我看你的朋友们都很富裕似的,我以为条件优渥的人身边会有一群美丽的女性。难道,你是花花公子的类型?”


索尔摇摇头,笑着压平洛基脑袋上几根翘起来的头发:“不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时洛基垂着脑袋,夜色里看不清他的情绪,沉默使人陷入了松懈的状态。索尔就这样静静陪着他坐着,直到过了好久,他迷迷糊糊的靠在洛基肩头听到自家弟弟说累了,这时索尔才慌忙坐起来确认嘴角没有口水,轻声道:“我送你回去吧。”


那次长谈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洛基身上些许的变化。他比以前更爱笑了,对待人也要更和善一些。温暖的午后,洛基常常会邀请与他一起工作的人们围坐在棕红色的木桌旁,然后自信的让他们尝试自己新出来的小甜品。洛基对复仇者们的态度也是巨大的转变,不再冷言冷语的送上味道古怪的饮品,而是耐心的询问,和颜悦色的建议。甚至洛基与娜塔莎和彼得的关系有了非一般的前进。毕竟,娜塔莎难得找到了一位可以与自己畅聊的男人,在穿着搭配、欣赏审美他们难得的一致。而彼得是早就沉迷于洛基的手艺,能够多与洛基拉近距离,他就能品尝到更多美味的蛋糕。


就在这么一瞬间,大家几乎都快忘记那个邪神曾经疯狂的执迷于权力,想要统治地球的事情。


还有索尔,他得到了进入洛基小阁楼的许可。看到墙角堆满的礼物,墙头挂着的自己惨不忍睹的绘画,还有软绵绵的小木床与透过窗扉阳光笼罩的桌椅,索尔心中觉得暖洋洋的。这里充满着自己与朋友的痕迹,还有可以享受到的平静。虽说索尔不是没有想要留宿的念头,但是一考虑到打扰洛基第二天的工作,还有洛基拒绝的可能性,所以他也没有说出口。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很多天,索尔仍旧乐此不疲的跑到店里去坐一坐,哪怕看一眼洛基他也是十分愉悦的。


“我想我发现了一些线索。”直到某一天索尔被托尼叫住,并且展示了一堆资料给他看:“之前说的那个爆炸事故,如果洛基也被牵连其中的话,那么一切也就合情合理了。”


索尔挑挑眉头对好友表示不解。


“爆炸的原因是地下室仪器发生故障的缘故,而那些仪器怎么看都不像人类的技术。”


“你想说洛基假死过后跑到地球来研究实验?”索尔的语气很是不快,他不愿意任何人再怀疑他弟弟的行为:“我只能说很遗憾你猜错了,因为洛基宁愿去研究高深的魔法也不会在所谓的科技上费力气。”


丢下一句话后,索尔冷着一张脸又往咖啡厅去了。或许是因为索尔来得太频繁,以至于洛基连他的脚步声都熟悉了。他连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为着咖啡勾着花,还补了一句:“今天你来的稍微晚了些。”


可是半晌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疑惑的洛基抬眼就望见对方满是忧伤的神色,习惯使然他放下手中的工作问道:“你看起来不开心,你怎么了吗?”


索尔像一只失落的大型金毛犬,他可怜巴巴的望了望洛基,然后又垂下脑袋不言语。李推了推洛基的胳膊肘,示意他们好生聊聊天,毕竟人家可算是咱们的老客户了。洛基这才感谢的点点头,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拉着索尔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索尔,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


索尔支支吾吾了一阵,然后叹了口气才鼓起勇气说道:“洛基这么久了,你的脑海里可曾浮现一丝一毫过去的影子?”


洛基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来的这么快,但他却能够理解索尔的急切。面对一位这般饱含深情的人,你却只能望着他惆怅的说着过去,耐心的陪伴着自己,而自己除了接受却找不到一点儿他的影子。兴许是见洛基陷入了沉默,索尔想自己不能为了让洛基到朋友面前证明清白,就这样强迫他,于是索尔连忙招手解释道:“啊是我太着急了,请别在意我。”


“我在意。”


“啊?”


“我在意。”洛基如是说道,他的目光里含有坚定的感情:“我也想要记起来一切,无论怎样那都是我自己。我还记起你来,还有我们那样复杂而又悲伤的过去。”


索尔只觉得一阵暖意涌向心头,但他却清楚这不是真正的洛基,他当然希望洛基能这样推心置腹的与他谈心,他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够互相关怀备至,但索尔知道这并不是完整的洛基。现在的洛基他的心灵就如同一位脆弱的普通人,他经历了流浪、创伤、不安、欺骗还有折磨,哪怕最后他稳定的居住在李这里,可是他仍旧对这个世界,对每个人抱有恶意。


直到自己的出现,那强烈的真挚使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努力的抚平洛基的伤口,想要每日都能够陪伴着他。在这样长期的努力中,他们才终于获得了交心的机会。


“说实在的,当时在晕过去前,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很熟悉但也很悲伤,我听见他叫着我的名字,洛基。我想你或许也与那个声音有什么瓜葛,但我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联系。”洛基平静的说道:“除了对你那莫名的感情波动和熟悉感,十分抱歉的是我再也没有想起其他东西了。”


索尔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想那么多。只不过他仍旧发自内心的为洛基的行为而感动,并且苦恼起来当洛基恢复记忆后他们的故事会怎么发展。


那一日的谈话又延续了他们许多的烦恼,在后来娜塔莎拜访时,他们俩又谈了谈这个事情。娜塔莎托着脸颊悠闲的望着洛基不安的样子,然后直截了当的说道:“那是由于某些因素,你身上有一些嫌疑,所以索尔才会这样着急吧。”


“他想让我恢复记忆不是为了他自己吗?”洛基惊讶的说道。


娜塔莎犹疑了一阵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清楚,但是他的确爱着你,他或许本来觉得你们时间还长,可以慢慢地来吧。”


“不会的。”洛基垂下脑袋摇了摇:“他不会一直陪着我的,他身边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


“例如?”


“派对他没有女伴所以很失落,他迟早会和一个女人结婚的。”


听到这儿娜塔莎差点被一口咖啡呛晕过去,看着洛基现在这副伤感认真的模样,她完全不能把他和之前那个洛基牵扯到一起。这或许也是索尔一直担忧,所以才保持沉默的原因,他害怕好不容易建造的良好氛围就忽然崩塌。他或许也害怕洛基因为这段时间的处境,从而愤然离去。


“你要知道,索尔的关注从来都在于你,而不是他自己。”娜塔莎诚恳的叙述道:“关键是你怎么想的,你愿意恢复记忆吗?”


“我愿意。”


“哪怕过去糟透了,与你设想的迥然不同呢?”


“有多糟糕?”


“没有比这更糟了。”


“那你们会因为我恢复记忆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吗?”


“那要视情况而定了。”


“这么说来,虽然很害怕,但是我仍旧想要找到我的过去。”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娜塔莎愉快的笑了起来,似乎洛基这般模样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她抿了抿艳红性感的嘴唇,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我们可以试着帮你,但是你必须得瞒着索尔。”


“恩?”


“因为他受不了你再经历任何一点儿苦难,可我们不同,我们的根本目的就是希望你恢复记忆。”


在这个问题上,洛基很快的与复仇者们达成协议。只不过复仇者们不但瞒着索尔,还瞒着弗瑞。他们显然不希望洛基轻易被带走,甚至觉得在他们的掌控下事情可能会更加顺利一点。


可想象总会比现实差上太多。


复仇者们心理上的引导或者是斯特兰奇博士那里的秘术,都没有成功的让邪神恢复记忆。史蒂夫找出了一本北欧的神话,递给洛基阅读,可就算他读完了也没有任何改进。他们还带洛基到了些许可能熟悉的地方,甚至显示了浩克的模样,但仍旧没有管用。不仅如此,由于他们的计划太过草率,以至于没有考虑到索尔寻找洛基的频率之高,最后他们的小秘密还是暴露在了索尔的面前。


当众人望着索尔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背着我做这些事情!”


“因为我和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他们想要了解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恰好在我的记忆中。”索尔的友人们沉默着,独独洛基回复了他。在这期间,洛基见识到了复仇者们的超能力,但他仍旧固执的以为是有一定的科学原理的。


“你应该告诉我,弟弟!”所有人都知道索尔真的发怒了,这几个月来索尔从来都努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生怕惊扰到洛基。可是当下看起来,他除了没有召唤雷神之锤外,言行举止与当初与洛基发生争执时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洛基不甘示弱的回复道:“我要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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